揭开《云南的响声》的秘密
《云南的响声》,继《云南映象》和《藏迷》之后杨丽萍打造的第三部舞台作品。这是一部超越一般人理解能力的“衍生态”作品,它的道具、演员和表演方式都不是人们平时能够见到的,杨丽萍近日专程赶赴广州跟记者见面,解释那些关于《云南的响声》的“什么”和“为什么”。随着采访中一个个谜底揭开,一个不同于以往人们印象中的杨丽萍也同时呈现。她平静地承认:“我没有他们跳得好。”他们,指的是《云南的响声》中的群众演员。
【三个焦点秘密】
酒是演员的“兴奋剂”
酒是云南少数民族最爱的“饮料”。杨丽萍说:“在那里人们都会说这样一句话:‘别请我喝水,请我喝酒。’连他们的鼓里都盛着酒。”杨丽萍承认,她也爱喝酒,那些团里的群众演员们更是习惯了“一早起床就喝酒”的日子。但是,她最怕他们在演出前喝酒。“一喝酒,他们就不肯下台。我在旁边干着急,他们却在台上越跳越尽兴。”杨丽萍说,演出不用一般的音乐伴奏,全是演员用少数民族乐器甚至日常生活用品即兴演奏,演员一兴奋,时间就控制不住,“我们在北京演了三个小时,超时半小时”。她下了禁酒令,结果演员就把没用完的激情用到谢幕中,“我每次都猜不到他们会用什么方式去谢幕,他们太特别了”。
“女儿”实是外甥女
杨丽萍在《云南的响声》中有三段独舞,最后一段中,她扮演因难产死去的母亲灵魂,与“女儿”阴阳相隔,共同起舞。那个小女孩有着一头跟杨丽萍一般乌黑飘逸的长发。她是谁?杨丽萍介绍:“她是我妹妹的女儿小彩旗。”小彩旗一岁半就开始跟着杨丽萍,4岁登台,在杨丽萍的三部作品中都有亮相。听起来,没有子嗣的杨丽萍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爱跳舞,觉得什么事都没有跳舞好。小彩旗这点很像我,现在像这样的孩子太少了。”
“编舞老师”是蚂蚁
《云南的响声》中群舞不少,有些奇特的队形是世界编舞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譬如“卷心菜”队形。杨丽萍说,她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关于编舞的专业学习,那她的老师是谁?“就是大自然啊!”杨丽萍说,“譬如我看着蚂蚁抬着食物走,我就观察它们的队形,觉得可以用在演员抬大鼓的时候。还有小瓢虫怎么抓着树叶飞到一片叶子上,向日葵又是怎么转动它的‘头’,玉米和黄豆种在一起如何显示那种高低搭配的美感……里头有太多学问了,取之不尽,我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去上学!”
【四个世界之最】
在《云南的响声》中,人们将看到的云南民间乐器有超过300件。观众将见到真正的奇迹:摘下一片叶子就是唢呐,扳弯一根竹子就是笛子,采一朵山花就能像喇叭一样吹响,甚至把鸡爪和龟壳穿根弦,也能发出美妙的声音。还有些乐器堪称“世界之最”,杨丽萍说,她正准备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全世界最小的鼓———烟盒鼓
这段烟盒舞的演出者是虾嘎———杨丽萍很器重的一位哈尼族弟子。演出中,他一边击响一只烟盒,一边模仿雄性昆虫的舞姿,令人叹为观止。他说:“生活中我随时都会跳舞,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全世界最大的鼓———整树鼓
杨丽萍无意中在民间发现的,有3米多高,由一棵整树雕刻而成。云南博物馆也只有两面,但杨丽萍到那些人迹罕至的原始部落找到了几十面。一面鼓,四名汉子都抬不动。
全世界最长的笛———整竹笛
这支笛能在演出海报上找到,长达6米,用带着叶子的一整株竹子做成,一男一女两位演员分别在两端吹响。
全世界最重的道具
———麦子雨
女人们捧起麦子,从双手间漏下,落到簸箕里,发出由小到大的雨声。这场“太阳雨”中所用的麦子重达3吨。杨丽萍说,有些动作很不容易做,因为女人们臂力有限,“幸好她们都是农民,锻炼惯了”。
【三句肺腑之言】
“我的身体也有局限”
杨丽萍今年51岁了,但依然身材挺拔,没有一丝赘肉。没想到,杨丽萍自己却先认老了:“每个人都有极限。我也是个凡人,我的身体也有局限。”但是,她不承认自己在创作时有“江郎才尽”的感觉,因为平时的生活给了她很多灵感。杨丽萍笑说,演出商来探班,看到满屋子的谷子、镰刀、斧头,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至土能变成至雅吗?当然能,这就叫纯粹!”杨丽萍说。
“我没有他们跳得好”
杨丽萍承认,她故意在演出中减少了自己的独舞部分,“没办法,我觉得我没有他们跳得好”。让杨丽萍自豪的是,这些演员都是她在排《云南映象》的时候从民间找来的。“《云南的响声》中有很多东西是从老祖宗那里继承来的,但也有太多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杨丽萍自己也有段独创的“牛铃舞”,很多记者认为,杨丽萍刻意想用自己充满爆发力的新形象来突破以往“雀之灵”的柔美形象,但她自己却只是淡淡一句:“嗨,怎么改,大家一看还是杨丽萍的风格。”
“跳舞的人都有福气”
在发布会上,有个广东的书法爱好者兼杨丽萍粉丝,当场送了她一幅字———“惊世绝舞,非同凡响”。杨丽萍有点被吓坏的表情:“其实我们只是这样一群人———朴朴实实,自自然然,惊不惊世是旁人的感觉。”她说,经常有人问她,跳了半辈子的舞累不累,当初为了《云南映象》甚至把房子卖了委不委屈。“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苦。民间有句老话:跳舞的人是有福气的。对我来说,跳舞就是享受,能从小到大一直跳舞,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太顺了。因此,我从不苦恼,从不难过,也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