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忙碌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却不知为何忙碌,为谁忙碌。双休日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奢侈品,一周一次,到我们这里却成了一月一次。
难得的假日,和妻子孩子一起逛逛街,享受着天伦之乐。嘈杂的人群,第一次在自己眼中显得如此亲切。看着儿子欢快的样子,几天忙碌的怨气都早已烟消云散。
走在去好又多超市的街上,隐约中听到了一丝丝凄清的二胡声,隐隐的,若有若无。我循声而去,随着二胡声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拉二胡的人。他坐在信用社门口的角落里,靠着墙壁,盘着腿坐在地上。他的身旁有一根长长的竹竿。他微微闭着眼睛,我知道,在街头拉二胡的人多半是瞎子。随着他拉二胡的手的抖动,一丝丝凄清的声音随风飘出,他的周围弥漫着哀怨欲泣的氛围。我的鼻子忽然有点酸酸的。
这位拉二胡人,我是认识的。忘记了是在哪一年,也是在这样一个暖暖的春日午后,他来到我们村,挨家挨户地乞讨。他拄着一根竹竿,背着一个背包和一把崭新的二胡。到我家的时候,我拿了条凳子给他坐了,这让他感到很意外,不住地说谢谢。或许是我的态度对他没有厌恶或者敌视吧,所以愿与我交流,并知原来他是我们隔壁村的,从小生眼疾,到现在几乎失明了。为不想连累父母太多,所以特地学了一个月的二胡,想自食其力。今天是他第一次出来乞讨。为了表示感谢,他拉了几首曲子,虽然拉得很生疏,但还是引来村里很多人,并对他发出啧啧的赞叹,或许,他本身就有着拉二胡的天赋。
十几年过去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印痕。望着他消瘦的脸盘和平静的表情,自己一时语塞。或许他早已忘记了,曾有一个男孩搬凳子给他坐,听他拉二胡;或许他根本就看不到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我。这几十年来的生活,或许都融入了他的二胡,技术更娴熟了,可二胡声却越凄婉了。
听着他的二胡声,一种莫名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胸口堵得慌。我拿出一张纸币,投入他身前的铁碗里,然后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妻子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