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天气闷热,独坐阳台,打开玻璃窗,享受习习凉风。忽然之间,一阵悠扬的乐器声传来,侧耳倾听:没错,有人在拉二胡呢!
怀着欣喜的心情,急匆匆下楼,公园里,一盏巨大的景观灯下,五六位老人,手抱二胡,在台阶上席地而坐,正拉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围观者纷纷鼓掌。
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也是一个夏日的夜晚,我正在院子里玩耍,邻居家的二丫,忽然跑来,神秘地说:“我带你去听戏吧!”那个年代,在小村,只有哪户人家有了婚丧之事,才会偶然有戏班来,小孩子们虽然听不懂,却喜欢那份热闹。如今平白无故,哪来的戏?
怀着好奇心,跟在二丫后面,三拐两拐,居然来到村里的小学校园。远远就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器声,循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一间宿舍门前,原来是教我们语文的张老师在拉二胡,另一位老师在唱京剧,几位乡亲或站或坐,都听得入迷。
从未近距离接触过任何乐器的我,被这样一种氛围迷住了,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一曲接一曲听着,完全忘记了时间。忽听张老师说:“不早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被二丫拉着往回走,脑子里依然萦绕着二胡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我聆听乡亲们唱过《霸王别姬》、《红灯记》等曲目。甚至学会了《苏三起解》中的几句唱腔,每天和二丫结伴走在上学路上,时不时也会哼两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过路的君子听我言……
随着求学和工作的脚步,渐渐远离乡村,也远离了张老师的二胡。在和电脑相伴的日子,我时常会听阿炳的《二泉映月》,这首曲子委婉流畅、跌宕起伏、意境深邃,它一方面流露出如泣如诉、如悲似怒的情调,却也传递着对光明和理想境界的憧憬,联想到作者坎坷和磨难的一生,让人就算身处逆境,也不会放弃对生命的热爱。
更多的夜晚,我打开轻音乐网站,《我的未来不是梦》、《大约在冬季》、《弯弯的月亮》等等,这些耳熟能详的老歌,因为二胡,而演绎出别样的风格。伴着静静流淌的音符,我打开空白的文档,灵感恰如泉涌,汩汩而至。这一刻,我所痴爱的文字和音乐,结合得那样完美。
夏夜又闻二胡声,一颗在尘世中挣扎的心,刹那间沉静下来,所有的浮躁和喧嚣,都已烟消云散。这,也许就是二胡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