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耐心细心
学生赠字表谢意
陈耀山
出镜人物
陈耀山,民间二胡高手,曾获得湖北省“楚风”杯二胡大赛一等奖、“海怀”杯全省二胡大赛金奖、“诗韵”杯全省大赛金奖。他在老年大学教学10年,很受欢迎,弟子7000余人。
每把琴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5月12日我们前去采访陈耀山先生,不觉间融入到他的二胡世界。
武昌首义园一处老宅,是陈耀山先生的音乐工作室。老木地板踩起来发出“吱吱”的响声,诉说着此处曾有过的百年沧桑。顺小楼梯而上,天门为之一开——小小的客厅里,各种各样的胡琴排成了一排。“每一把琴背后都有一个故事。”陈耀山说着,眼睛现出激动的光芒。
他拿起一把二胡,左手把弦,右手运弓,欢快的音符从弓弦之间跳跃而出,慢慢地,手中把着的弦和弓,宛若变成了快马的缰绳,左右而策,身体也像骑在了马上,激越前行,拉到高潮处,他口中大叫“嘚儿,驾!”这样激情的表演,把我们都镇住了。陈耀山亮出二胡的底座给我们看,上面写着“快马上北京”,他说:“文革时期,我背着这把二胡,去北京见毛主席。当时我们拉的曲子就叫做《快马上北京》。”
顺次排列的第二把,是一把板胡。较之二胡的缠绵,板胡声音偏尖且高昂有力,随着他的乐曲,我们情不自禁跟着哼起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陈耀山说:“这把板胡,我叫她‘白毛女’,是上世纪80年代,我在武汉军区后勤部文工团排演《白毛女》时用过的。”“声音粗犷、手法细腻,这是广东一带流行的高胡,她叫‘步步高’,是我1984年在武昌区民乐队排练时候用的,现在过年、开张、喜庆的时候,《步步高》这首曲子还很流行。”陈耀山指着第三把琴说。
这些琴中,还有他取名叫做“蒙风”的中胡,名叫“红灯记”的京胡,一把叫“二泉映月”的二胡,是他专门用来拉阿炳这首名曲的。“《二泉映月》会拉的人不少,但许多人拉的是音,缺乏情。这首曲子我拉了一辈子,还在摸索。坐在家里有吃有喝,哪里会体会到阿炳那种风里来雨里去、看不见光明、又寻找光明的心情呢?为了身临其境,好几次我偷偷跑到吉庆街卖艺——把一个小铁架子挂在腰间的皮带上,托着二胡,像阿炳那样边走边拉琴。拉着拉着,眼泪就下来了。”
自学成才得“赛马王”外号
与很多自学成才者类似,陈耀山练琴吃过不少苦头——小时候,把每天过早的3分钱省下来,攒了大半年买了把二胡,开始了自学;从汉口坐船到武昌的湖北艺术学院(武汉音乐学院前身),蹲着躲在窗外听那些二胡专业的学生拉琴,有时候一听就是一上午,等站起来的时候全身发麻;在家里练琴会吵到邻居,他就每天清早去中山公园,找个角落练习。他总嫌自己的手不够活,冬天里,把手埋在雪中,等冻得几乎不能动弹时,再慢慢拉琴,让手指随着音乐节奏慢慢解冻,灵活,进而富有神韵。
陈耀山喜欢拉《赛马》,那些马蹄奔腾的节奏,在他手中如入佳境,他也在圈中博了个“赛马王”的外号。“二胡能表达出阿炳的悲伤与愤懑,也能像赛马一样奔放、粗犷、欢腾,这就是要用魂拉琴,你的魂在弦上,二胡便有了情感。”
带着“老小孩”们圆二胡梦
陈耀山现在是中央音乐学院二胡学会会员,他的课堂开在江城多所老年大学——武昌区老年大学、洪山区老年大学、汉阳区老年大学、省委老年大学,从周一到周五,课程排得满满的。
他坦言:“老年人不好教,个个都是‘十万个为什么’,有时候解答了一次,第二次他们往往还是忘了。但许多人都是年轻时有个音乐梦,退休了总想圆梦,学习的愿望又十分迫切。”
对此,陈耀山常常思考,怎么把这些“老小孩”教好?周末,他会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间徜徉,自行车的轮子在转,他的脑子也在转,想到一些问题,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趴在自行车座上记下来。
2005年,他集合学生问得较多的问题,出版了针对老年人学习的《二胡教本》,许多演奏技巧,他用打油诗、顺口溜,写成“运指歌”、“运弓歌”、“揉弦歌”、“动腕歌”等,通俗好记,很受老年人欢迎。
在陈耀山首义路的工作室,还常有外国人进进出出,他们都是跟陈耀山学二胡的。一群日本女学生慕名而来,点名要学《赛马》;一位德国的“大胡子”喜爱中国文化,特意来中国旅游、学习中国民乐;一位约旦的留学生,每次学琴之前,都要洗手跪地祈祷,他认为学音乐是一件很重要很神圣的事情……不管学生来自哪里,只要是喜欢,哪怕没有基础,陈耀山都乐意去教:“因为音乐本身就是一件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