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中国古琴在拍卖场上频频亮相,迭出天价,吸引了公众舆论前所未有的关注,今年春拍,中国嘉德又推出了王世襄旧藏的唐代“大圣遗音”古琴,把这种关注再度引向高潮。
王世襄旧藏:曾创拍卖纪录
据中国嘉德的专家介绍,这张曾经著名文物鉴赏家王世襄先生珍藏的古琴,原为北京著名琴家锡宝臣先生所藏,1948年,王世襄、袁荃猷夫妇以饰物三件及日本版《唐宋元明名画大观》,再加翠戒指三枚换得。此琴迄今已近1250年,传世既久,其足孔四周漆多剥落,木质也接近朽蚀。足端虽缠裹织物并嵌塞木片仍难固定。张弦稍紧,既有损琴背虞。幸好古琴专家管平湖先生有安装铜足套之法,为此王世襄先生特请铜器修复专家高英先生制作铜套并仿旧染色,再请金禹民先生镌刻八分书题记“世襄、荃猷,鬻书典钗,易此枯桐。”十二字。又请管先生安装铜足套于孔内,不仅天衣无缝,且琴音丝毫无损,效果极佳。管先生曾说:“至少可放心弹五百年了。”
1947年,当时在故宫古物馆工作的王世襄,就在故宫库房的墙角里发现了一张“破琴”,居然是中唐珍品,并将其立即移藏于珍品库延禧宫,并为它配上青玉轸足。后征得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先生同意,于1949年请来著名古琴家管平湖先生为之修理,重现了这张唐肃宗李亨御制琴的庐山真面。这张神农氏唐琴,不仅琴名“大圣遗音”与此琴完全相同,漆色、断纹、池沼、年款也绝为相同。因而专家认为这两张古琴应制于同时,出自同手。也许是因为王世襄旧藏,在中国嘉德2003年秋季拍卖会中,该琴就以891万元人民币创出当时古琴拍卖世界纪录。
故宫专家:唐琴的标准器
据嘉德专家的描述,这张古琴为伏羲式,桐木胎,鹿角沙漆灰,色紫如栗壳,金徽玉轸,圆形龙池,扁圆形凤沼。七徽以下弦露黑色,遍体蛇腹断纹,中间细断纹,额有冰纹断。圆池上刻草书“大圣遗音”四字,池内纳音左右上下四隅分刻隶书“至德丙申”四字年款,池两侧刻隶书“峄阳之桐,空桑之材,凤鸣秋月,鹤舞瑶台”十六字,池下有“困学”、“玉振”两方印,以上除年款外皆髹金。
至德丙申为唐肃宗元年(公元756年)中唐之始,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著名古琴鉴定家郑珉中先生认为此琴属中唐之始,雷氏为宫中所造,应是唐琴的标准器。该琴历经千年,至今未曾剖腹大修,非常难得。也有专家认为,古琴中仅有“大圣遗音”兼备“九德”,即将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九种美好音色、韵味集于一器,这在古琴中是最为罕见的。
古琴演奏家:最可贵声音极好
中国琴会会长、著名古琴演奏家龚一则表示,身为弹古琴的人,他更关注琴声的好坏。这张琴好,好在虽然已有1250年的历史,但声音也相当好。嘉德拍卖后藏家曾经送到他手里,对其琴弦用蛋清和胶加工处理。多次经手后。他认为此琴的品相不用说,是标准器。最可贵是声音极好,好比“好的龙井”,不浓不淡,又清亮又沉稳。用一句老话来概括就是中庸,而中国人就相信,美在中庸。
他说,近年来古琴频频现身拍卖场,拍卖公司都会在拍卖前寄资料给他,他也很关心这些活动。成交价格的上升是对其地位、身价的认知。作为古琴工作者当然高兴。价位一高,一方面引起了社会关注,冒出许多古琴,单单他手里就经手过四五张;另一方面那些名贵的古琴都归于富人。他表示,只希望这件名贵的宝物不要沉睡,成为“死琴”。看到过许多国家博物馆馆藏的古琴,龚一感叹许多馆藏的古琴变成了死琴,甚至腐朽破败。古琴要弹,震动了才不会生虫。去年在浙江博物馆开会时,他曾提出建议,如果不能像外国把馆藏的古琴借给优秀的演奏家公开演奏,能否每个月有一个固定的古琴开放日,让专家在保安的监督下弹古琴?这既有利于古琴保藏,也让大家饱饱耳福,更提高了古琴的知名度。
其实,随着古琴拍卖迭创天价,古琴演奏也成为风雅的时尚。因此,关心这张唐琴的拍卖结果的,就不只是那些藏家,还有像龚一这样的演奏家,以及关心古琴、古乐的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