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6名身着金色金属片服装的蒙古族小伙子组成的乐队用传统弦乐器演奏民乐。这是我第一次在中国欣赏“严肃音乐”,还是在酒店的电视机里看到的。这使我提早意识到,要彻底了解“严肃音乐”这个词在中国的意思是多么复杂。我在北京紫禁城边上一家便官的酒店里待了一周,在中国首都及其以外的地方搜寻古典音乐。我还要在这里寻找中国本地的传统音乐:乡村的音乐、源于宫廷的戏剧以及出于宣传意图歌颂农民英雄人物的样板戏。中国自身有如此丰富的音乐遗产,为什么还需要贝多芬和勃拉姆斯呢?
中国爱乐乐团和广州交响乐团艺术总监、北京国际音乐节的创办者、著名指挥家余隆是中国古典音乐的重要人物。他自豪地宣称,中国具有成为古典音乐大国的潜力。余隆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曾在柏林进修并在欧洲开创了自己的事业。
他告诉我:“我回国时,所有人都嘲笑我。人们不相信中国可以成为古典音乐的重要国家。但我有一种直觉。”余隆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如今,北京国际音乐节已经连续举办10年,西方艺术家和中国的资金相结合,展现出迷人的魅力。此外,中国爱乐乐团刚刚与笛卡唱片公司签约,所有这些使得余隆及钢琴家郎朗和作曲家谭盾成为西方古典音乐在中国的代表人物。
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院长柯蒂斯·普赖斯甚至认为,中国将成为古典音乐的“救星”,改变古典音乐在西方的听众减少造成的惨淡局面。纽约爱乐乐团音乐总监洛林·马泽尔对这种看法表示赞同。他说:“中国有可能是古典音乐最重要的保护者之一。”
真会是这样吗?难道中国正处在古典音乐鼎盛时期?这种说法遭到音乐评论家刘雪枫的驳斥。他认为,20世纪80年代,在文化大革命过后,人们对西方古典音乐兴趣高涨,但这种热潮如今已经消退。他说:“当时,我们的听众很多,音乐家很少;如今,我们有音乐家,但却没有听众。”
刘雪枫还说,令人鼓舞的是,大多数大城市都在修建新音乐厅。必须有人在这些音乐厅里表演。刘雪枫希望这会使新一代交响乐同出现。另一项重要进展是,中国正在大量培养音乐家。据说学钢琴的孩子人数已达2000万,学小提琴的达到1000万,并且音乐学院学生人数暴涨。
中国培养了许多优秀的歌唱家。中国的音乐学院还在努力培养更多。然而,西方歌剧在中国的听众基础几乎还不存在。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中国自身的戏剧传统占据了主导地位。然而,古典音乐在中国的发展及其光辉和魅力给中国传统乐器的演奏者带来了挑战。对他们而言,维持生计都是艰难的,更不要说开创一番事业,为自己的演奏录制唱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