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衰落了,这是中国古典戏曲艺术终结的表现,也是由于昆曲走向完美的必然结果。时代发生了巨变。京剧的崛起,各新兴剧种的勃发是另一个戏曲时代到来的标志。
昆曲是中国古典戏曲艺术的终结
昆曲衰落了,这是中国古典戏曲艺术终结的表现,也是由于昆曲走向完美的必然结果。时代发生了巨变。京剧的崛起,各新兴剧种的勃发是另一个戏曲时代到来的标志。喜爱昆曲者,是由于它的古典;不喜爱昆曲者,也是由于它的古典。
主张改革昆曲者,理应划归不喜爱昆曲者之列,因为他们看不惯昆曲的古典性,总希望它“符合现代人口味”。
有论点说,改革昆曲是为了适应市场,这是丝毫站不住脚的论点。新兴剧种中,贴近现代程度要比昆曲高得多,如今并不见有多大市场分额。目前最能占有演出市场的恰恰是艺术价值较低的品种门类。因此,昆曲改革的结果只能是降低艺术品位。改革了就能扩大市场,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即使个别场次偶尔好些,也是广告宣传的作用。
“艺术是活的,因此必须不停地变”,这样为改革昆曲找借口也是不恰当的。“变”,有量变和质变。昆曲在量变道路上已经基本走到了尽头,现在主张改革者毫无例外地都是在质变上做文章,也就是变得不像昆曲了。既然喜欢近代、现代风格的戏曲,你费力气去改造昆曲,还不如直接去欣赏黄梅戏、越剧、评剧,甚至由二人转变成的龙江剧、吉剧等。日本人演能乐也没有加进现代风格,演古代的故事也并不是说明这艺术是“死”的。别管艺术形式如何古老,只要演员会演,能演好,这种艺术就是活的,就是有价值的。昆曲随着古老程度的增加,其艺术价值会越来越升值。
昆曲是戏曲代表某阶段的类型,它与其他大多数戏曲剧种不是兄弟姐妹关系,而是父子、祖孙关系。就像诗、词、散文等虽然都是文学形式,但有各自的时代性,不能用后世的形式去衡量要求前代形式,甚至用后世的标准去改革前者。现在许多着手改革昆曲的实践,恰恰都是用现在的标准去要求、去改造的。“昆曲历史上不是改革吗?”的确存在改革,但改革早已完成,如今的时代已不需要其改革,也不可能实行有益的改革了,再改就不是昆曲而是其他形式了。咱们把李白的七律、苏轼的[念奴娇]等改成散文可以吧?当然有人能做到,但有必要吗?有好处吗?同样,欣赏昆曲就是图的那种古典味道!
都是些什么人急于改造昆曲?
文/JYL
云南丽江的纳西古乐改革了吗?没有。它想改革吗?不想。靠它能挣钱养活吗?能。
为什么总有人要改革现有的昆曲呢,总认为传统昆曲没有出路呢?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根本不喜欢昆曲,从骨子里不喜欢,包括某些靠昆曲吃饭的人(不是所有的)。不喜欢不要紧,很多人不喜欢他所从事的工作,但他不应当破坏他所从事的工作。传统昆曲不合某些人的胃口,但决不是乱行改造的理由。
纳西古乐挣钱了,靠的是正宗,乐谱是老的,乐器是老的,演奏技巧也是老的。而昆曲经过几十年的改造,最主要的笛子都改了,提胡不用了,三弦也很少见了。早年最先提出这些改制的人士晚年痛悔不已,自认误导了一代人,也误了昆曲的前程。
“有多少人喜欢昆曲?”——有人自认为这个问题提得巧妙。但马上被明白人修正了。正确的问题应当是“有多少人知道昆曲?”。有许多事物人们经接触后而不喜欢的;而不喜欢昆曲的主要原因是没有接触。本人在没看过昆剧之前绝对不会喜欢它的,看过之后立即被其吸引而投入其中。看昆剧表演,对大众来说,基本上不存在看不懂的问题,只有理解程度差异。即使有些文辞晦涩,用典深奥,也应靠提高观众欣赏水平来解决,可以印发说明、注释(现在的报纸那么厚,完全可以开辟相应拦目)。但决不能以牺牲昆曲的本来面目换取廉价的通俗。好好的关汉卿的《窦娥冤》,原来一直按原著演出,中学语文课本也一直收录,难道也存在看不懂的问题吗?为什么偏要动刀子改呢?我保留的张继青的《斩娥》全场录音,和张静娴的选段,都是按原著丝毫未改的,每听一遍都深受感动。可新编的剧本怎么也找不出那种古朴、凄苍的感觉来。我真想揪住改编者的耳朵,对他大声呵斥,“你吃饱了撑的,瞎逞能!”
昆曲剧目由上千,到300,再到100。中间有过反复,十几年前抢救回一些,如今又丢了回去,恐怕100也难保了。主要精力不是用来发掘、抢救,偏偏找一些不懂昆剧的门外汉编“伪昆剧”,实在是有罪。让我们掏钱帮助昆剧,我们责无旁贷,心甘情愿;但被某些人糟蹋昆剧、浪费有限的资金我们痛心!如果由某些并不真正喜爱昆曲的人来掌管昆曲、玩弄昆曲、利用昆曲谋私利,实在让人不放心!